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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,对沃米来说,是容易悲伤的季节。要沃米说实话,那就是“针灸真的疼”和“真的只是对针头敏感”了。这是几个月以来,沃米常常对小暮私下说的话。其实除了小暮,沃米倒也真不知道平常应该和谁谈吐内心波动。“可是狼哥哥已经坚持了很久了,很快就要到秋天了呢!”“可是我觉得根本没什么用处。”“大狼狗医生都说了,你发病率明显降低了。”沃米头上的毛留得越来越长,长到了肩膀,前端还会垂到脸颊上。如果不特意绑一绑,头毛就会散开,走在贫民窟里,就更像痞气十足的“三无少年”了。可是如果因为发病掉些毛发,就更显得头上稀疏憔悴了。“可我感觉到,每次发病的痛苦都在加深……不……我该怎么去形容呢……”狼少年轻轻地抚摸着人类的背,然后将动作延伸到肩膀或头顶。人类小孩很小声很小声地说:“很疼吗……”“很疼,像是失去了对外界的听觉,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心跳声……然后肢体的力量会极快地流失……眼前也逐渐变得黑暗了……像是……像是……呃……”“狼哥哥!如果很难受就别想了!”“哎……本来我不应该让你帮我分担这种东西……”“你可是我哥啊。”人类小孩把这只狼当做了最亲密的兄辈。“不,你还是心理年龄小了。”沃米摇摇头。身子向后一倒,靠在椅子式秋千的椅背上,整个秋千再次因力而晃动起来,却愈发显得施力者的无力了。“秘密基地”里有两棵歪脖子树,也就相距一米多一些,一个向左,一个向右,正好叉在了一起。沃米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兽,但他反复琢磨,坚持用现成的木材做出了这样的秋千。将秋千绑上麻绳,挂在两棵树中间。坐上去,正对着平静的湖畔。远处山崖上的瀑布仍在哗哗地流。秋暮看着沃米,眼睛里的云雾和星尘融合在了一起,混沌不清。“不是的,哥,我感觉到,我懂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……可是我……全都不理解……”小暮也无法形容自己的那种感觉。像是……像是……万千种事物如大坝决堤后的洪水一样涌进大脑,令他难以承受。“……比如什么样的东西?”沃米看着小暮,空无的眼神里逐渐有了蝴蝶般缤纷的色彩。小暮严肃地直起身子,注视着沃米:“你会按时自行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吗?”那方面?“噗——”沃米实在没想到秋暮会问这样的问题,“是不是你晚上偷看到福克斯和沃夫……嗯?”秋暮故作很平静地回答道:“是也不是。”好嘛,小暮你干得好哇。和小暮谈到这类话题,沃米不自主地笑了,似乎在为小暮而高兴般,言语甚至逐渐激动了:“你呀……这方面的东西,不论是谁都会渐渐明白的。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……噢,至于刚刚那个问题……我想说……那是肯定的哦。”沃米调皮地一吐舌头,似乎觉得那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。小暮呼吸一骤,挪开了视线,却又继续略带羞涩地说道:“这种事情,我总感觉好像……嗯,比如说,如果我做那方面的事情的话……我可能……会有一种罪恶感。”“正常的哦。欲望是驱使生命个体做出行动的最原始的因素……有欲望没什么,最怕的就是控制不住欲望,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……”“狼哥哥!这就扯太远啦。”“一点也不远。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战争?难道不是因为对权利的渴望?”沃米好像很想谈到别的话题去,但小暮还是坚持拉了回来。“嗯,那么,哥,你看我的时候,会有那方面的……嗯……?”瀑布的哗哗声突然像是放得很大声。“小暮?!!”沃米身子一翻,几乎是跪在秋千上,快要和秋暮脸贴脸了。小暮只觉得奇怪和惊异。“小暮,沃夫到底跟你说了多少?”沃米像是认定了是狼狐夫妇搞的鬼一般。秋暮实话实说:“我……我自己懂的!”“怎么说?”沃米追问着,自己的额头和小暮的碰在了一起。小暮好像知道怎么说了。“有一天早上突然我有了那样的反应,然后……我脑袋晕晕的,后边几分钟不知道了,就懂了很多这种东西……”沃米则是皱着眉头,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。沃米一直很相信小暮,因为小暮没对他说过慌。“可这怎么可能?”小暮沉默着,当他再张口,言语像是蝴蝶扑棱棱地飞了出来。“我不知道,我原本好像什么都不懂,然后有一团灰色的东西,会让我知道各种各样的知识。想到数字,它就会教我算数,想到文字,他就会直接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,有了那方面的反应,它就把很多生殖之类的东西告诉我……想到哥,我就突然知道了狼哥哥过去的事情……想到妈妈,我就突然知道……知道……”蝴蝶停止了振动薄翼。狼抱了上去。“没事的……没事的……啊。来,靠着我,想哭就哭出来吧。”小暮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东西,他只想舒舒服服地靠在沃米的身边。心理还是很稚嫩。看来,要让小暮接受大人的事情,还需要慢慢来。*秋天,对另一只兽来说,可能有着别的意义。尽管“神兽指导”即将到来,好学生格鲁斯还是坚持把暑假的作业做完了。其实也不多,格鲁斯想,代课老师们远比瑞妮劳里他们仁慈。可是,当“神兽学徒”这种事情似乎只在那天劳里的一语之间。后来也没什么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——格鲁斯根本不知道神兽住在哪里,甚至以前他都不知道神兽的存在。看着书桌旁恭候已久的行李箱,格鲁斯开始发呆。主人也一直不在,好想他啊……明明才来没见过主人笑,可是为什么脑子里会浮现出主人那样愉快可爱的脸呢?格鲁斯浮想联翩着,不停地幻想着主人的样子,心里遭不住了,便一头栽倒在床上——啊!撞到床板了!好痛!忘了枕头刚刚收进收纳袋了!呜……脑子里的热气顿时消散。格鲁斯赶紧坐直了起来,爪子还捂着头。嗯?眼前……有点模糊……面前这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是……“喂,小狗,你不会撞傻了吧?”啊!格鲁斯心里惊呼一声,腿下意识一蹬,身子直接从床的这边蹦到了另一边。为什么我的眼前会突然出现一只柴犬兽人?这只柴犬兽人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……好像还很年轻,可是排除其他可能,他就应该是……“猜对了哦,我是来接你的,你行李准备好了没?”仙墨穿着现代休闲裤和带帽绳的卫衣,似乎很年轻的脸庞充满活力。“啊?准备好了!可您真的是……?”“当然是了,喏,小劳里给你的信。”小狗接过了柴犬大大的爪子里的一张纸。小劳里……格鲁斯心里默默重复了一次这个长辈对晚辈的称呼。格鲁斯:为什么要成为神兽的学徒?这很有可能是你由始至终的疑问。但我不会直接告诉你,我要你在学徒期间仔细了解我们“兽人”的概念。当你学到了足够多的知识,对你的异能得到了全面认知的时候,你会明白的。一共有四只神兽……啊,我还是不浪费笔墨了,他们自然会对你自我介绍的。差点忘了,沃斯的话你不用担心,我早就告诉他这件事了。祝学业有成劳里·切甚至还有劳里用法术做的防伪印章……看来……“在下,是否应该叫您师父?”格鲁斯有模有样地抱拳鞠躬。啊这……反而轮到老油条惊讶了。“师父……哎,还是不要这样的称呼了,叫老师或者先生就行。噢,我常用名叫仙墨,原名呢是叫柴田春树的!”“噢噢!嗯……仙墨先生……嗯……”“以后还请……”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!”“嘁,还挺机灵的吗。走,我带你走个捷径。”“先生们住在哪里呢?”“在山林区那边,不过不用坐你们搭的那个死啦慢的电车,我教你一条路,可以很快地在这两个小区间出入。”“走着去?这是真的吗?”“当然,神兽的话你可得相信。”